第九章 后悔(1 / 2)
作品:《余烬之铳》“宴会!宴会!美好的宴会!”
斯图亚特家的宅邸内,奥斯卡高举着酒杯,踩在桌子上,喊了几嗓子后,打了个大喷嚏,颤颤悠悠地爬下了桌子,把保暖的毛毯裹着身上。
“灾难过后,一切都等待着复兴……这真是庆祝的好时候,庆祝各位活了下来。”
他老老实实地窝在沙发里,一边抓紧了毛毯,一边擦着鼻子。
室内的温度极低,哪怕是斯图亚特家也因管道的损毁,陷入寒冷之中,不过奥斯卡觉得这倒没什么,反正在科技进步前,人们也顽强地活了下来,如今只不过是怀念过去而已。
这么想着,他又往身前的壁炉地丢了几块木头,让炉火烧的更旺些。
当然,回忆归回忆,奥斯卡对保暖措施很是在意,毕竟他风湿的膝盖可受不了这样的寒冷。
暴雨让他老朽的身体倍感疼痛,几天前他才勉强丢下拐杖。
“腿这么快就好了?”
有声音响起,奥斯卡看向另一边,是正在办公的塞琉,她低着头,一边批改着文件,一边说道。
室内显得有些拥挤,堆满了些杂物,还有随处可见的毛毯,以及沙发,上面有着凹印,看起来被某人睡塌了一角。
“我可是身经百战的啊!”
奥斯卡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腿,骄傲道。
对此塞琉只是不屑地一笑,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门外响起嘈杂声,似乎有很多人。
这是很反常的一件事,斯图亚特家向来没有多少人,绝大部分都是佣人守卫之类的,而他们也很少打破这样的寂静,令这座宅邸陷入吵闹中。
房门被推开,老管家托举着热咖啡,对着走廊里的人呵斥着。
“慢一点!小点声!”
他把门带上,走了进来,抱怨着。
“净除机关这些家伙就不知道小心些吗?”
抬起头,看了眼正在办公的塞琉,又看了看这堆满杂物,仿佛是仓库的房间,还有那个靠在壁炉旁,蹭吃蹭喝的老东西,他心头就不由地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自暴雨过后,净除机关受损最为严重,黑山医院挤满了伤员,并且像红隼这样无家可归的倒霉蛋还有很多,铂金宫方面因为要协助平民,没有多少精力能分担出来,因此协助净除机关便由斯图亚特家来了,准确说是由筑国者们来。
除开绝大部分已经在进行中的,目前斯图亚特家开发了绝大部分在旧敦灵的产业,收容这些无家可归的倒霉鬼们,以及作为临时办公地点,收容着从净除机关里抢救出来的次要文件。
最为重要的部分早在死牢计划时,便被撤离,如今的一切,会加快净除机关的自愈。
也因此,斯图亚特家的宅邸也变成吵闹了起来,除了塞琉为自己留下的几个房间外,都挤满了来自净除机关的人员,为了以防这些家伙不小心碰碎价格高昂的工艺品,它们被重新包装了起来,堆积在了角落里,把房间变得像极了仓库。
对于老管家而言,放这些家伙进来,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结果看他们把脏乱弄的到处都是,令他更加气愤,而在看到堂堂斯图亚特女公爵,就这样窝在角落里办公时,这种怒火抵达了峰值。
“好了好了,也没什么。”
塞琉很懂老管家的心情,安慰着,“我又不在意这些,在哪工作都一样。”
“可你好歹也是公爵啊,更不要说,如今还是筑国者。”
老管家继续抱怨着,把咖啡放在一边,而后看向瘫在一角的奥斯卡。
“我们这可不收废人。”
听到这没好气的声音,奥斯卡直接拿起拐杖,发出了一阵痛苦呜咽的声响。
“我都这样了,你……”
他表情夸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了。
见此老管家也只能狰狞一阵后,无奈地叹气,他又不能真的赶走奥斯卡,但面对这个堪称老无赖的家伙,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解决他。
“所以你们是准备在这开宴会?现在我们可空不出太多的地方。”
老管家说道。
“没,算不上宴会,只是一场小小的聚会而已,是他提出的。”塞琉说着拿起笔,指向了奥斯卡。
“宴会叫起来,不是显得气派很多吗?”奥斯卡露出笑意。
“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几句话,老管家觉得自己又要充满怒气了,作为宅邸的管理者,他实在是见不得这些事。
如果说与妖魔厮杀是洛伦佐的战场,那么把宅邸管理的井井有条,便是老管家的战场了,可现在他在战场上一路溃败,就连最后的阵地也将失守,他的心情变得越发糟糕了。
“庆功宴,我们可是好不容易地挨过一场大灾难啊,这难道还不值得庆祝吗?”
奥斯卡欢喜地挥舞着手,一时间老管家也不知道该说他童心未泯,还是老不正经。
“你觉得呢?”
老管家看向塞琉,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他可没有僭越的权力。
“还好,我觉得没什么。”
塞琉的回复很平淡,也可能是这几日的忙碌,实在让她难以提起什么情绪。
大家都很忙,处理着暴雨的余波,并为着下一个灾难做着准备。
下一个……灾难。
想到这里,塞琉的脸上便露出愁容,所谓的庆功宴也被蒙上了一层惨淡的色彩,这还远不是结束。
见此老管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遵从两人的想法,他很清楚,无论奥斯卡再怎么颓废,他终究和塞琉一样,是那个世界的人,而自己不是,他也无法进入,能做的只有干好分内的事。
“那我先退下了。”
他说道,轻声离开,不久后门外响起老管家的斥责声,紧接着便是清脆的破碎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真忙啊。”
看着紧闭的大门,奥斯卡笑着说,这几天老管家的忙碌,他也看到了。
“庆功宴……庆功宴……”
奥斯卡嘟囔着,托举着酒杯,眼睛微眯,好像在预想那美好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