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爀并不掩饰他刚才偷听的事，宁棠也没展示出任何的惊讶来。

她喝了一口茶，才看向远处的慕容爀：“你说呢，你认为我会去跟一个不认识的人成亲吗？还是作为替身成亲。我有这么低贱吗？”

慕容爀在听完这件事以后，心情已经烦躁到无法言说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什么，但一想到这个女人要去跟一些蛮夷和秦，他就气得恨不得出去杀人。

他从小与自己的皇兄一同长大，对于他的脾性比谁都要了解，宁柯是他心爱的女人，为了她，慕容决可以做一切。

如果不是太后拼命拦着，这个女人早就变成皇后了，所以让宁棠代替她去，是他绝对能做出来的事。

那他呢，他能做什么？一个旁观者吗？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只能无能为力吗？

“王爷，你不必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这件事与你没什么关系，不管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现在还活的挺好的，那就是幸运。”

宁棠这番话非常的豁达，但这只会加重慕容爀内心的情绪。

“你会嫁吗？”他一字一句地问道。

宁棠也一字一句地回答：“除非我死。”

窒息了一瞬，慕容爀才长出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我先回去，改日再来。”慕容爀努力平稳了自己的呼吸，才说出了这番话。

“不要走，我今天很烦，你留下陪我喝酒。”宁棠头也没抬，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

慕容爀脚步一顿，又看向了她。

“好。”

………

慕容爀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每天都在自己的闺房里面干什么，当看到她搬了那么多坛酒出来以后，他已经震惊到麻木了。

宁棠好像没有看出他的震惊。直接把酒全都打开，给他倒了一杯，自己又喝了一杯。

她一边喝却什么话也不说，一看就是在喝闷酒。

慕容爀知道她此时肯定心情不好，没敢打扰她，只陪着她一起喝。

等到一坛下去，宁棠脸色酡红，看上去已经神志不清了。

慕容爀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陪着一个醉鬼，图什么？

“慕容爀，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啊，从头到尾我都是你们可以任意摆布的棋子，哪里缺了一枚可以下的棋，我就被安到哪里去，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是一个人，人，你懂吗？活生生的人！你们有把我当成人吗？”

慕容爀内心有些说不出来的心疼：“是，都是我们的错，对不住你，你不要生气了，把酒放下去睡觉吧。”

宁棠却抱住了自己的酒，又喝了一口：“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你……你知道我活的有多累吗？若不是有我爹娘，我可能早就一把火把这里都烧了，包括我。这么肮脏的过去，全都……烧掉！”

慕容爀心口一跳：“你不能轻生。”

“我不能，那你们呢？你们……这群畜生！没有人性的东西！好玩吗……让……让我痛不欲生，好玩吗？”

宁棠说着说着，大滴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好想要平静的生活，你们给过我这样的机会吗？都是坏人，坏人！”

慕容爀在原地沉默了两久，此时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愧疚情绪，快要把他淹没了。

他仔细想想自己当初所做的那些举动，宁棠说他是个畜生，好像也没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