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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夫妻间的一幕(3 / 4)

作品:《基督山伯爵

“不,”唐格拉尔回答说,“您这话可说错了,夫人,所以我不能遵命。我的职员是我的帕克托尔河帕克托尔河:古代小亚细亚迪亚地区的一条河流,据说河水里夹有片状金一起流淌。,这话我记得是台穆斯蒂埃台穆斯蒂埃(1742—1829):当时法国的一个高级神职人员。先生说的吧,我可不想把水搅乱,妨碍它静静地流淌。他们都是些诚实可靠的人,他们在为我挣钱,我付给他们的钱,比起他们为我出的力来真是微乎其微的;所以我不会冲着他们去发脾气;我要冲着发脾气的,是那帮吃了我的饭,骑了我的马,还要抽掉我的银根的人。”

“请问那些败坏您的家产的人是谁?我请您说明白点儿,先生。”

“噢,您放心好了!我并非在打哑谜,您一会儿就会明白我的意思。败坏我家产的人就是那些在一个钟头里面挖去我七十万法郎的人。”

“我不懂您的意思先生。”男爵夫人说道,并极力想掩饰她因激动而变了的音调和涨红了的脸。

“恰恰相反,您懂得非常清楚,”唐格拉尔说,“假如您非要说不懂的话,我可以告诉您,我刚刚在西班牙公债上损失了七十万法郎。”

“原来是这样,”男爵夫人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说道,“您认为这个损失应该由我来负责?”

“难道不是吗?”

“您觉得您损失了七十万法郎是我的过错?”

“难道是我的错?”

“我最后一次告诉您,先生,”男爵夫人厉声说道,“您绝不要再跟我提到钱这个字。这个字我在我父母家里或在我前夫家里可从来没听到过。”

“噢!这点我相信,因为他们根本一分钱都不值。”

“我很庆幸,在他们那里,我从不知道铜臭熏人的银行黑话,可是跟了您,从早到晚,耳朵里都塞满了银行俩字。我厌恶你们数来数去、数了又数的叮叮当当的金币声,但我体会更深的,是您这说话声比那刺耳的钱币声更可恶。”

“说真的!”唐格拉尔说道,“这就奇怪了,可我以为您对我的业务经营是很感兴趣的!”

“我?谁能让您相信会有这样的蠢事呢?”

“您自己!”

“啊!真的!”

“一点不假。”

“我倒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噢!我的天主!事情很简单。二月份,您主动对我提起海地公债的茬儿;您说您梦见一艘大船驶进勒阿弗尔港,船上捎来的消息说,据说我们认为毫无希望的一种公债快要还本了。我是知道您睡着时有多清醒的;所以我差人暗地里买下了所有能吃进的海地公债,结果赚了四十万法郎,其中十万法郎一个子儿不少地给了您。这笔钱您照自己的心意派了用场,那不管我的事。

三月里,发生了铁路承建权的问题。三家公司请求承建,每家提出了同量的保证。您告诉我说,您的本能——尽管您假装对于投机买卖一无所知,但我却以为正巧相反,我觉得您的本能在某些事情上发挥得很充分——嗯,您告诉我说,您的本能使您相信应该把那个承建权交给名为南方公司的那一家。我收购了三分之二那家公司的股票;正如您所预见的,那种股票的价格突然涨了三倍,我因而赚了一百万法郎,从那一百万里拿了二十五万给您做了私房钱。这二十五万法郎您都怎样花掉了?”

“您什么时候才能讲到正题上来?”男爵夫人大声说道,愤怒、烦躁使得她浑身发抖。

“耐心一点,夫人!我就要讲到了。”

“那就运气了!”

“四月里,您到部长家去吃饭时,人家谈起了西班牙公债的事,您听见了一场密谈。那是关于驱逐唐·卡洛斯的事情。我买了一些西班牙公债。驱逐卡洛斯成功了,正值查理五世在毕达索亚重新登基那一天,我赚了六十万法郎。这六十万当中,您拿了五万埃居。那些钱是您的,您可以随意处置,我并不过问,但您今年收到了五十万里弗尔,这毕竟是真的。”

“嗯,先生,后来还有什么?”

“啊,是的,还有什么?嗯,后来,事情就全弄糟了。”

“真的,您讲话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