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基督山伯爵 / 章节正文阅读

第七十八章 来自雅尼那的报道(3 / 5)

作品:《基督山伯爵

“我今天要跟人决斗。”

“您?为什么?”

“我要去跟人决斗!”

“是啊,我听明白了。不过到底为什么事呀?决斗总有各种原因,这您懂。”

“为了名誉。”

“啊!这就严重了。”

“严重得我来请求您帮我一个忙。”

“帮什么忙?”

“帮我做陪证人。”

“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在这儿什么也不要谈,到我家以后再谈吧。阿里,给我弄点水。”

伯爵卷起袖子,走进那间专供练习射击的先生们练习完后洗手的小客厅里。

“请进,子爵先生,”菲利普小声说,“我给您看一件滑稽事儿。”莫尔塞夫进去,见到墙上钉着的不是普通的靶子,而是几张纸牌。阿尔贝远看以为那是一整套的纸牌,因为他可以从a数到十。

“啊!啊!”阿尔贝说,“我看您是在准备玩纸牌了。”

“不,”伯爵说,“我是在制造一套纸牌。”

“怎么回事?”阿尔贝说。

“是的,您看到的是几张a和几张二,而那些三、五、七、八、九和十是我射击的子弹变成的。”

阿尔贝走上前去看了一番。

果然如此,子弹用那极其准确的射线和恰到好处的相等射距替补了被击去的记号,在纸片描绘的笔画部位穿洞而过。莫尔塞夫走进薄板处,还捡了两三只莽撞地飞进射程区的死燕子,成了伯爵枪口下的牺牲品。

“哎呀!”莫尔塞夫说。

“您叫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亲爱的子爵?”基督山一面用阿里递来的毛巾擦手,一面说。“我总得在空闲的时间找些事儿做做呀。过来吧,我等着您呢。”

两人登上基督山的双座轿式马车,不一会儿,马车就把他俩载到了三十号的门前。

基督山领着阿尔贝到他的书斋里,指着一个位子让他坐下,他自己也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

“现在,我们平心静气地把事情来说一说吧。”他说。

“您也看得出,我是相当平心静气的了。”阿尔贝说。

“您想跟谁决斗?”

“波尚。”

“你们不是朋友吗?”

“当然喽,决斗的对手总是朋友。”

“但至少要有个理由呀。”

“当然有理由!”

“他把您怎么了?”

“昨天晚上出版的一份报纸上……我这里有一张,您自己看吧。”

莫尔塞夫向基督山递过一份报纸,伯爵念道:

发自雅尼那的报道:

人们素来不知,或至少从未公布于世的一个事实,终于大白于天下。防卫本市城堡的阿里·帕夏总督最信任的一位法国军官,拱手将该城堡送给了土耳其人。他的名字叫费尔南。

“嗯,”基督山说,“文章中有什么地方使您不快呢?”

“什么!还要我说?”

“是啊,雅尼那城堡被一位名叫费尔南的法国军官拱手送给了土耳其人,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呢?”

“这关系到家父莫尔塞夫伯爵,因为费尔南是他的教名。”

“令尊在阿里·帕夏总督手下干过吗?”

“是的,也就是说,他曾为希腊的独立而战,而这种诽谤就是因此而起的。”

“噢,我亲爱的子爵,您说话得理智一些!”

“我并不想不理智。”

“那么请告诉我,费尔南军官和莫尔塞夫伯爵是两个名称的一个人,这件事在法国有谁能知道呢?雅尼那是在一八二二年或一八二三年被攻陷的,现在还有谁会注意到它呢?”

“那正可说明这种伎俩的恶毒。他们让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然后把大家早已忘记的事情突然又重新翻了出来,以此作为诽谤材料来玷污我们的好名声。我继承着家父的姓,我不愿意这个姓被耻辱所玷污。我要去找波尚,这个消息是在他的报纸上出现的,我一定要他当着两个证人的面声明更正。”

“波尚是绝不肯更正的。”

“那么我们就决斗。”

“不,你们不会决斗的,因为他会告诉您——而且这也非常实在的——在希腊陆军里,名叫费尔南的军官或许有五十个之多。”

“但我们还是要决斗。我要洗刷家父名誉上的污点。家父是一个那么勇敢的军人,他的历史是那么的辉煌!”

“哦,嗯,他会说:‘我们保证这个费尔南不是那位人人皆知的莫尔塞夫伯爵,虽然他也有过这个教名。’”

“除非完全更正,我绝不能表示罢休。”

“您准备当着两个证人的面叫他这么做吗?”

“是的。”

“您错了。”

“这就是说,您要拒绝为我帮忙啰了?”

“啊!您知道我对决斗的看法,在罗马我就向您声明过,难道您忘啦?”

“可是,我亲爱的伯爵,今天早晨,也就是刚才不就是嘛,我发现您干的哪一行同此看法都不太协调呀。”

“因为,我亲爱的朋友,您要明白,人永远也不要当个固执狂。当你和傻子在一起,你也应该学会做傻事。要是有一天,某个头脑发热的冒险狂无端地找我想吵架,就像您没有多少理由去找波尚寻衅差不多;或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找我的碴,或向我派来他的陪证人,并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我,那就对不起,这个家伙我必须杀掉他。”

“那么您承认是可以决斗的了?”

“一点不错。”

“好吧,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要反对我决斗呢?”

“我并没有说您不决斗,我只是说,决斗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在没有进行细致考虑以前,是不应该去做的。”

“他在侮辱家父以前,可没有进行什么考虑。”

“如果这是他疏忽造成的错误,而且自己也这么承认,您就应该善罢甘休了。”

“啊,我亲爱的伯爵,您未免太宽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