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连忙又在火龙驹耳边低语了一句，接着火龙驹如先前一样嘶鸣，那嘶鸣声中仍夹着那个人的名字。

确定没听错！秦九歌心头无比震撼，火龙驹听得懂人语，自己也听得懂马语？这是具有了孔子学生公治长的本领了吗？

先前治疗时，秦九歌就发现火龙驹好像能听懂她的话，但没有多想，此刻她不淡定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跟前世注射的开发大脑的药物有关，导致自己能听得懂动物的语言？

想来想去，唯有这一点说得通，可这火龙驹能听得懂人语是怎么回事呢？

秦九歌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就没再想，替火龙驹检查完，又帮它在伤口涂了一遍消毒药水，“现在没人再敢害你了，好好休息养伤吧，来日继续征战沙场。”

“萧……萧……”火龙驹的嘶鸣声不成调子，秦九歌听到它说好。

动物能听懂人语，秦九歌震撼不解之余，又觉得有趣，抚摸马脖子好一阵，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秦九歌早早起床去落雁殿伺疾，龙千夜，卓惊鸿以及襄王等人，请安后便退了出去。

秦九歌帮九千岁检查后，问蒋公公：“方才襄王妃从殿内出来，蒋公公看没看见她去哪了吗？”

“回王妃，方才老奴看到襄王妃、襄王和景王去了节堂，他们走的时候，我听到景王和襄王在商量对付驭风者，为九千岁报仇的事情。”蒋公公低首回道。

秦九歌突然兴起，想听听他们如何对付御风者，来到这里还没亲眼见过疆场驰骋的壮举，接着径直地向节堂走去，节堂是军中议事的地方，周围有重兵把守。

秦九歌看到卓惊鸿站在堂外回廊上，一袭白色披风，将她的身影衬托得清贵高雅，神态也是一如既往的清高，人畜无害。

秦九歌还未开口，却听卓惊鸿嗤笑道：“秦九歌，别以为伺疾有功，又治好了火龙驹，就能讨九千岁欢心，也别妄想能得到景王的心。”

秦九歌对卓惊鸿的表现见怪不怪，心中毫无波澜，静静地盯着她渐渐扭曲的脸。

对秦九歌的漠视，卓惊鸿十分恼火，撩了下发丝，继续讥讽道：“我不妨跟你说，景王你一直都忘不掉我，你与我相比，一个地下，一个天上，相差十万八千里。你讨得九千岁欢心又如何？终究还是被景王唾弃，不过一跳梁小丑罢了。”

她这番话说得颇有水平，不仅抬高了自己，也挑拨了秦九歌与景王的关系，果真是丞相之女，聪慧过人，只是这种聪慧却用在了居心叵测之上。

见她扬眉自赏，勾唇讽刺，完全没有传言中的温婉淑仪，端庄大方，秦九歌胃里一阵翻腾，恶心难受，真替她感到羞耻。

“我的簪子是你偷的对吗？我在外游荡，也是你找人在我的熏香中加了迷药对吗？伤害火龙驹之事，更是你一手策划的对吗？这些事，别人或许不知道，你以为我想不到是你做的对吗？景王知道你是这副样子该做何感想呢？”

秦九歌的一连串反问，令卓惊鸿的脸色迅速变白，颤抖着手指着秦九歌：“你……你血口喷人！”

秦九歌轻轻一笑，“我也不指望你承认，即使承认我说出去，也没有会相信，何况九千岁的意思你也明白。”

说起九千岁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了，卓惊鸿又稳定下来，“没想到你还有点脑子，不像以前那么蠢笨了！”

卓惊鸿确实有嚣张的资本，丞相之女，皇后亲侄女，又是表哥襄王的妃子，就姑表亲这一层关系，就令秦九歌望尘莫及。

秦九歌不生气不发怒，笑得云淡风轻，彻底惹恼了卓惊鸿。

她凑到秦九歌身边，冷声道：“我不知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医术从哪儿学的，但我不妨告诉你，火龙驹之事，就是我做的，你能把我怎样？还有，你想知道景王在我面前怎么说你的吗？”

卓惊鸿承认了，跟火龙驹说得一样，秦九歌微微一笑，也确实好奇龙千夜会对她说原主是怎样的一个人，“愿闻其详。”

“她说你是妓女，下贱肮脏，不得不吃药与你圆房，还说你不要脸，竟从皇都“逐日”到落雁城。”卓惊鸿盯着秦九歌，啧啧道：“身为女人，我真的替你感到难过啊，夸父啊。”

“这话，该不会是你自己编的吧？”龙千夜虽然可恶，但秦九歌经过这些天的观察，相信龙千夜不会对卓惊鸿说那样的话，何况这么下流无耻的话。

“我编的？”卓惊鸿眼底闪过一丝愠怒，以秦九歌的性子，听到这样的话，不说愤怒生气大吵大闹，也会感到自惭形秽，可现在她竟然一点不气。

“是不是编得，问一下不就知道了。”秦九歌上去一把抓住了卓惊鸿的手，“你、我、景王和襄王之间有太多的纠葛，不如就此进去，一次性说清楚比较好，不然这样扯皮下去，我还真怕你一不小心暴露垂涎景王的心思，被人诬告与景王通奸，到时候……”

卓惊鸿怎敢进去，卯足力气与秦九歌拉扯，可她没想到秦九歌看力气竟比她大太多，眨眼间就被扯到门前。

“松手！”卓惊鸿喊了一声，抬起另一只手向秦九歌的手腕上挥去。

一抹寒芒隐匿在袖口之中，秦九歌心头惊骇，连忙松开手可仍是迟了，手腕被寒芒触及，顿时血流如注。

这一次，秦九歌看清楚了，那寒芒是一把细窄的薄刃，美工刀般大小，先前手腕上、手掌心的伤想必就是此物所为。

秦九歌一边从衣裳撕下一块布包扎，一边对着节堂内喊道：“景王、襄王，你们出来！襄王妃有话要对你们说。”

卓惊鸿听得此言，转身就想走，秦九歌又拉住她手腕，卓惊鸿三番五次的找茬，这次决不会再惯着她。

卓惊鸿挣扎，秦九歌不松手，景王和襄王从里面出来，龙千夜看到秦九歌粗暴地对待卓惊鸿，沉着脸道：“放手，拉拉扯扯的你在干什么？”

看到地上的血迹和秦九歌手腕处的伤口，龙千夜也瞥了一眼卓惊鸿，眼底透着一抹说不出来的意味。